学院二等奖作品,省赛荣获一等奖
作者姓名:王敏
学校地址(邮编)及全名:安徽省合肥市瑶海区淮海大道300号 安徽城市管理职业学院 230011
年级和班级:16级旅游管理一班
指导教师:无
联系电话:18501560747
题目:外婆的茶
本人承诺:我承诺本作品属本人原创
外婆的茶
每年的清明前后,都是外婆最为操劳的日子。
早早地,外公就会骑着三轮车去镇里买上许多的菜,大块大块的肉、土豆、洋葱、莴苣……外婆会把大块的肉分成小份,每一刀都像用精准的刻度尺衡量过,每一份仿佛都一般大小。等到所有的菜都排列有序地摆放好,外婆的心就定了一半——不必为采茶期的伙食而烦心了。
三四点的山村,月亮还高高的挂在天空。尚在梦乡的我就被外婆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,蒙上被子,外公外婆在厨房商议的声音还是飘飘地传入耳朵。“老头子,昨天中午的咸肉大家伙都没怎么动筷子,是我烧的不好吃吗……”“哪里的事,昨天的菜都被吃光了,不都夸你泡干(豆腐)烧的嫩,今天多做点……”
为了节约时间多采上一把茶,外公外婆总会早起把中午要做的菜洗净切好,一样一样的摆放在盘中,一切准备就绪后,外婆才能舒一口气。但外婆的菜准备好了,我的噩梦就来了。“二子,快起来了,太阳都出来了。”“月亮还挂着呢,骗谁呢。”不情不愿地在被窝里嘟囔了一句,可还是得起床采茶。
踏着朝阳、唱着小调、挎着竹篮、戴着草帽,沿着山间的小路,朝着茶园出发了。沿途的露水打湿了裤脚打湿了竹篮,却打不湿远方那冉冉升起的朝阳。山映着水,水映着山,也分不清哪哪是水和山边界。火红的朝霞撒在水面上,风吹过,泛起的涟漪荡起细细的浪,拍打着拍打着,童年的记忆就这样揉碎在水波里。
没到过茶园的人是不会懂得那空气中浮动的茶香是多么诱人,就像没见过彩虹的人不懂天空也会如此绚丽。丝丝扣扣的茶香无处不在,调皮地钻进你的鼻中心尖。不同于焙干后的茶叶,此时的茶香是天然的醇正的,茶香在枝头喧嚣着吵闹着,用手捧起一把茶,轻轻地嗅上一嗅,大概连肺都会被净化。忍不住想抓上一把茶香揣进裤兜,留在心间。闻过茶香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味道,那是故乡的味道。
找上一株茶头最多最大的茶树作为一天的开始。陆陆续续,外婆雇的短期工也都来了。每年的茶期都是这些奶奶们最为抢手的时候,家家拿出最好的菜招待她们,生怕被别家抢去了。茶园也被她们带动的热闹起来。东家长西家短,这些邻里琐事在外婆嘴里格外生动。从未读过书的外婆怎么能把这些家长里短描述的如此生动有趣,这至今是个谜。外婆虽不识字,可道理确是通透的,她告诉我“扫地扫不到边,一天扫一千”,教会我凡事要认真仔细,否则即使重复多次也都是无用功。“常说口里顺,常做手不笨”教导我要多说多做多学。这样的智慧应该是岁月的沉淀吧。
快到中午时,外婆便要急急忙忙回家做饭了。外婆一向手脚麻利,不多久,远处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人影。她肩上挑着扁担,两手扶着扁担防止摇晃。小路崎岖不平,外婆肩上的扁担也一晃一晃,可扁担下篮子里的菜汁都不曾洒落一滴,这是怎样的功夫呀!人影越来越近,饭菜的香味也悠悠地飘来。找上一处荫凉,胡乱地坐下便扒拉饭菜。每年的茶期也是油菜花开放的好时节。向远方眺望,不是绿油油的茶树便是黄灿灿的油菜花。黄的绿的绿的黄的,你映着我我衬着你,也不知是谁烘托了谁。若是谁家的孩子调皮钻进了油菜花地里,一顿责骂是逃不了的。待他钻出来时,头发上衣服上定沾满了黄色的花粉,这油菜花粉越是拍打,沾的越是牢固。
像我这样手头活慢的,一天大概也只能采上一竹篮的茶叶。待到竹篮快满了时,我便要去偷懒了。蹑着身子躲在茶树后,一步一步挪到外婆看不见的地方,把竹篮藏到一颗高大的茶树里,一溜烟人就跑远了。天气正好阳光不燥,找一处池塘,随便一个塑料瓶子就能捞上一大捧蝌蚪。小蝌蚪黑不溜秋滑溜溜的,调皮地在手指间钻来钻去。浑圆的小身子摇着尾巴,看着便惹人疼爱。待到玩腻了,再把小蝌蚪放回池塘里,大概是受到了惊吓,小蝌蚪一进水里一溜烟便游远了。
不多时,远方传来了卖大馍的叔叔的叫唤声,“北方大馍,老面馒头”,听到这声,肚子便不争气地吵闹来起了。偷偷摸摸回到茶地,把盛着茶叶的篮子扒拉出来,死皮赖脸向外公讨要上两块钱便奔着大叔跑去。脏兮兮的手捧着馒头,也顾不上擦一擦,拿起来就啃。虽然是无味的大馍,但现在回想起来,那馍馍却是甜丝丝的,那是童年最鲜美可口的滋味。
再晚些时候,收茶叶的商人便来山上收茶了。这是外婆与茶贩唇枪舌战斗智斗勇的时刻,能多卖上一块钱也是好的。结束了一天的采茶,踏上回家的路,觉得风都是轻松的。回家的路上有一道陡峭的下坡,也不减速,就这样迎着风奔跑下去,双臂拥抱的都是自由。路边水库的水是那样的清澈,似乎捧起来就能喝。采过一天茶的手上全是厚厚的污垢,外婆总带着我们这些孩子先在水库中洗上一遭.那水库承载了多少的欢声笑语,又留下了多少光阴的故事……
一年又一年,岁月在变迁,可家乡的茶树却从未改变,一茬茬地生长,一茬茬地修剪,奉献了一杯杯深夜里最温暖人心的热茶。又快到了清明时节,又快到了外婆最操劳的日子,这个茶期,想回家了……